犬儒主义是一种发端于古希腊的哲学思潮,崇尚自我欣赏、回归自然,其要旨和我国的老庄学说相近,由于其创始人狄奥根尼曾经住在一个木桶里,被人们讥讽为像一条狗,“犬儒”之名由此而来。
最初的犬儒们尽管行为怪异、玩世不恭,但是傲视权贵、无拘无束,倒也不乏值得称道的一面。然而,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演变,这一学说渐渐堕落,及至今日,犬儒已经成了麻木、世故和苟且的代名词,他们的处世哲学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:对人类真诚的不信任,对他人痛苦的无动于衷。
在现实生活中,我们会遇到很多犬儒——虽然这些人也许并不知道什么是犬儒,更不知道自己就是犬儒。和他们交谈,他们回答你的标准语句是:“有用吗?你能改变吗?”
这些人貌似看穿一切,除了自己的小日子外,对什么都不关心。他们认定“只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”,因此对善恶没有感觉,对真诚怀疑,对虚伪放任,对不公习以为常,对恶行逆来顺受。他们觉得改变现状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,甚至会惹祸上身,所以适应现状、随遇而安才是聪明之举。
“有用吗?你能改变吗?”——这话语里不仅包含着懦弱苟安,还包含着讥讽和嘲弄。在他们眼里,无论现状是好是坏、所遇是善是恶,自己所要做的,就是顺从适应。
在当今的中国,于丹“导师”可谓是犬儒的代表,她关于雾霾的高论,可以作为犬儒的座右铭:“天昏地暗一座北京城,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出门,不去跟它较劲。关上门窗,尽量不让雾霾进到家里;打开空气净化器,尽量不让雾霾进到肺里;如果这都没用了,就只有凭自己的精神防护,不让雾霾进到心里。”——逃避而不是试图改变现状,这就是犬儒的“智慧”。他们不以这种苟且的“智慧”为耻,反而得意洋洋地炫耀,犹如阿Q炫耀头上的癞疮一样。
那么,这样的“智慧”是如何炼成的呢?长期的不间断的灌输教育,会在被教育者的大脑中形成一种自觉,这种自觉会条件反射般地指导他的行为。如果他所接受的是“顺民”教育,那么逆来顺受必定成为他的主导观念,这种观念使得他对善恶是非感觉迟钝,对有可能影响他的利益的一切低眉顺眼,尤其是他的无原则的顺从得到了某种好处之后,这种观念就会得到加强而升华为他的“智慧”。
在这一点上,犬类也是“智慧”的,甚至堪称顺从的榜样。无论主人待它是好是坏,无论所处环境是优是劣,犬类是不会试图改变的,随遇而安是它们的天性。非但如此,即使被主人嫌弃抛弃,它们也只会摇尾乞怜,从不会有一丝的抗争。
犬儒,这个称呼对有些人来说确实很般配。
然而,犬儒们似乎忘记了一点:这世界其实一直在改变!
布鲁诺被绑在火刑架的前夜,一定有人劝他放弃日心说,并告诫他:“有用吗?你能改变吗?”
谭嗣同们被押往菜市口的前夜,一定有人劝他们放弃变法,并呵斥说:“有用吗?你能改变吗?”
被监禁长达20年之久的昂山素季在被释放的前夜,一定也有人劝她放弃民主追求,并讥讽她:“有用吗?你能改变吗?”
那么现在看看!只要活着的人都能看到——有用!能够改变!
和那些“听着自己良心鼓声行进”的人相比,犬儒令人齿冷的麻木、世故、苟且,归根结底是因为良心的沉睡。良心睡去了,善恶是非在他们眼里就混沌一片。
犬类是分不清善恶是非的,因为它没有良心。